若非他用彩月那小丫鬟相要挟,怕是圆圆早已寻了短见。
这时隔一年有余,也不知玉京道长使了什么法子,这才几天工夫,竟劝得圆圆想开了,方才竟说亲手做了小菜,要他去屋中小酌。
夕阳下,陈圆圆端坐于花厅的小几旁。吴三桂痴看着她,见她穿了件红底黄玫瑰纹样纱裙,云鬓上珠翠相叠,媚眼如丝,直若九天玄女下凡尘。
“将军……”她娇羞地看着他,软软地叫了一声。
吴三桂的骨头立时全都酥了。这才是他的圆圆,与一年多前一般无二!
“玉京道长说得对,”她低下头,笑着斟满一杯酒,“将军待我体贴入微,我却冷眼以对,实在是对不住将军至极。”
她捧起酒杯递给吴三桂,眼中含泪,淡笑道:“我敬将军一杯,权当赔罪,请将军原谅。”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何时怪过你?”吴三桂忙欣喜地接过酒杯,大笑道,“圆圆,以前的事儿我们都再不提它,往后只好好过日子,哈哈。”他仰起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将军!!”陈圆圆突然惊声叫道。
“怎么了?”吴三桂仍是笑望着她。
陈圆圆的眼泪款款落下,凄然而笑,“圆圆这一生,红颜薄命,幸有将军怜我、爱我,护我周全……
“我便一辈子都追随着将军,以报良人!”
说罢,她用力抓起面前酒杯,深情望着吴三桂,仰头将杯中液体倒入腹中。
“说来,我也好久没唱过戏了,以前将军总说我声如莺啼,”她面色微红,“今日我便最后为将军唱一段。”
“最后?”
吴三桂一愣,还未及细问,就听陈圆圆唱起了《西厢记》里崔莺莺的唱段,“离人怕听一声去,
离别情的相思味更加难息。
君不见满川红叶如血洗,
尽是离人眼中滴。
却不料合欢还未饮离愁相继,
只为了小小前程蝇头微利,
就让人生生离别鸳鸯分栖,
若能够长相守枝生连理,
强似那状元及第夫贵荣妻。
此一去鞍马秋风君自调理,
路途遥自量力你要惜身体。
饮食热冷自留意,
天寒风凉多添衣。天寒风凉多添衣。
荒村雨露宜眠早,
野店风霜应起迟。
关山万里信要常寄,
你休要一去无消息……”
陈圆圆正唱到一半,却忽见嘴角淌出一丝殷红。
“圆圆,你怎么了?!”
吴三桂慌忙起身去拉她,这才发觉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猛地用力一挣之下,竟一口血鲜血喷出。
“这,这是怎么回事?”
陈圆圆踉跄几步上前,探手将他扶住,声音满是温柔,“将军,这酒里有毒。”她说着露出极为幸福的笑容,“我们,很快就都要去了。来世,只盼再无战乱,我还嫁予将军。”
吴三桂大惊失色,拼尽全力甩开她的手,如同那是一只索命的鬼爪,厉声道:“酒里怎会有毒?!”旋即便明白过来,又喝问,“解药!快给我解药!”
陈圆圆凄然一笑,“将军,锦衣卫配的剧毒,哪里来的解药?”
“不,不!”吴三桂顿时慌了神,转身就走,又拼命喊道,“郎中,快叫郎中来!”只是他腹中剧痛之下,根本喊不出声来。
陈圆圆上前拉住他的衣襟,“我已打发下人们都离开院子二十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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