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她不接他就打个不停的架势。
犹豫片刻，苏迟迟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总算接了啊，苏迟迟。”熟悉的笑音传入耳里时，苏迟迟一时感到恍惚。
明明才几天没听见而已。
“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了？”顾一航笑了一下，过了几秒，又带着些微试探的语气问，“这几天过得好吗？”
“挺好的，吃好喝好也睡好。”占着对面看不见，她肆无忌惮地撒着谎。
“是吗？听你的说辞，似乎已经完全不受影响了。那为什么这几天都不接我电话？”
他总是三言两语就戳破了她的伪装。
苏迟迟咬了咬嘴，没再出声。
“那天，你和夏忱毓谈崩了吧……”
只要一有人提起“夏忱毓”三个字，她的心就像被拉扯了一样疼。
理智告诉她应该马上挂掉电话，苏迟迟她还是想从顾一航那里得知更多有关他的信息。
这几天他在做什么。
心情是怎样的。
有没有跟顾一航提起……
她仰头给自己灌了一杯水，试图让自己的心神稳定下来。
“我还以为你们全都敞开聊了，但还是没有，真是想不通啊你们俩。”他轻啧了几声，带着几分无奈的口吻，“坦率一点不行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有些不耐烦起来。
“为什么不告诉夏忱毓，你就是【柒柒】？”
“告诉他了又怎样？【柒柒】是【柒柒】，我是我。【柒柒】的性格和我截然不同，他喜欢【柒柒】，更加意味着他不可能喜欢现实中的我。
我可以为了他扮演一时的【柒柒】，但那不是我真实的性格，我可不能一直长期演下去而毫无破绽……”
“我有些听不明白了。【柒柒】不就是你吗？为什么要去演？”顾一航顿了顿，轻声道，“而且，他早就知道你是【柒柒】了。”
“你说什么？”
苏迟迟怀疑自己幻听了。
但顾一航没有重复回答她的疑问，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夏忱毓为了找你，也就是所谓的【柒柒】可是费了很多心思。你知道吗？有次我们一起吃火锅，吃到一半他就中途离开了……
突然有一天他就不折腾了。我们以为他放弃了，但现在看来他是找到了，只是出于某种缘故，一直远远看着没有靠近打扰。
直到有一天，她自己主动闯进了他的生活圈……”
顾一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苏迟迟，我从来没想过你就是那个柒柒。
更没想到夏忱毓竟然把对你的感情藏得这么深。
当然也不能算完全毫无外露吧，至少能让人察觉到他对你是特别的。
因为你对他的格外冷淡误以为自己被你厌恶而更加小心翼翼不敢轻举妄动。”
他反复告诫自己要小心别太明显，但总是忍不住主动靠近你。”
“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啊，我怎么知道的。就在昨晚上，我给他灌了很多酒。
他这人很少喝醉过，但我给他倒一杯他就喝一杯，倒一杯就喝一杯……
到后面都完全不知道喝了多少，整个人醉得稀里糊涂的……”
“顾一航。”苏迟迟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是想撮合我和夏忱毓？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像是那种喜欢当月老的人，不往里面添些拌子就不错了。”
“我只是不想看你俩继续这么折腾而已，你们要是彼此折磨也就罢了，但总是会影响到旁人。”
“你知道的，这个理由不能说服我。”
顾一航的声音停了下来。
夏日窗外蝉鸣不断，衬得屋内更加寂静。
“你这么聪明，一定猜到了。”半晌，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苦涩。
苏迟迟不由地咬住下嘴唇。
“你就是想要我说些什么来否认你心中的答案。但我就要告诉你，你想到的就是对的。”他又轻声笑了下，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很多时候我也不确定这样做有没有效果，但是我还是想这样试试。也许这样就可以了呢？你们在一起了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心存幻想了呢？”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苏迟迟感觉到握着手机的手心溢出了汗水。
“不，你很聪明。你一定知道，现在装糊涂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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