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就是说挣钱吗,还有什么意思?”三仓很懵。
“你大哥是说挣钱,可是那钱你敢挣吗?就怕你有命挣没命花。”爷爷照三仓脑袋上敲了一记:
“那叫投机倒把,犯法。
去年我和你奶奶在关东,整天见那些游街的,都是投机倒把。
那么冷的天,五花大绑,胸前挂着大牌子,上面写着投机倒把分子。
犯法的事,不能干。”
“那——光卖白糖呢?”三仓还不死心。
“那也犯法。”爷爷说,“你平价买出来,高价卖,不是投机倒把是什么?”
大哥说道:“爷爷说的对,供销社里面的白糖都让咱买走了,老百姓只能买咱手里的高价白糖,老百姓骂娘,国家受损失,便宜让咱一家赚了,你不觉得亏心?”
三仓蔫了,低下脑袋,小声嘟囔:“那我还是卖糖葫芦好了。”
“你尽管去卖啊,我一句不让你卖的话都没说吧!”大哥说。
“你是没说不让卖,”三仓气愤地叫道,“可你说以后搞不到糖票了,我们要是用高价白糖蘸糖葫芦的话,那还挣个屁啊?”
“哦,你的意思是说,大哥搞不到糖票,你们的买卖就不挣钱了是吧?”大哥说道,“那你们挣的到底是谁的钱?”
屋里的人一下子愣了。
大哥继续说道:
“你们有没有想过,之所以糖葫芦能有那么高的利润,是因为用的是平价白糖?
我从供销社的朋友那里搞糖票,表面上不花钱,其实里面都是欠人的人情。
早晚会找回去的。
也就是说,你们的利润,都是从我身上出来的。”
大家都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说实话,谁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过了好长时间,爷爷才迟疑地问:“仓,欠人情也没什么,我在想,你要是糖票搞得太多了,算不算投机倒把?”
“您说呢?”
屋里再次沉默。
又是良久,爷爷拍拍三仓的背:“三仓,咱不卖糖葫芦了。”
三仓的眼泪刷地流下来。
咬着下唇狠狠地点着头。
他怎么会听不明白呢,要是大哥一直这样大量地搞糖票,就是投机倒把,是犯法。
可是一想到那么好的买卖做不成了,他又忍不住的伤心,绝望。
母亲对老大道:“那你别再弄了,狗咬和山鱼这一段时间也挣了不少钱,你已经帮他们大忙了。”
“我就是想帮,他们也干不了几天。”儿子说,“开春了,眼看着天热了,糖葫芦会化,这买卖天热就没法干了。”
三仓的眼泪流得更猛了。
这下彻底绝望了。
从没想到过这些,他还以为糖葫芦可以卖到天荒地老,五冬六夏都可以卖呢。
长这么大,家里从没余下糖,不知道那东西会化。
以为跟玻璃和石头是一样的东西,不惧严寒酷暑,照样是一如既往的晶体状。
母亲见三儿子哭得那么伤心,于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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